悟道錄
作者:劉一明 清朝
本作品收錄於《道書十二種

重刊悟道破疑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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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于斯道,向慕有年,而是非邪正終難剖徹。庚午歲,遇拜來中老師,蒙恩指皈正道。于辛未年朝謁各屬名山,至甘肅省,訪得棲雲山悟元老人,續注《周易闡真》諸祖師丹經,及自著《悟道破疑》《修真辨難》諸書,其精義入神,炳若日星,即往謁見。而四方名土參訪者甚夥,即執役門下者亦複不少。余因受業,得授諸書。旋裝梓裏,複見吾師,特出所請悟元老人之書,以質疑義。吾師逐一展閱,欣賞不已,曰:“此老所注,寧宇箴規,言言模範,顯然易見,約而能該,真乃修身立命之津梁,三教淵源之矩矱。但習元諸書汗牛充棟,而直指竅炒、辨明是非無逾此矣!倘能樂此入道,不亦稀有事哉!”是時,同人索此書者甚眾,其書祗一部,不能遍傳,吾師曰:“私一己,不若公諸同好,以得闡發悟元之至[似“主”]意,開示後人之正宗,亦功德盛行也!”第時囊橐無餘,難以悉刻,僅將《悟道破疑集》重付剞劂,印諸行丗,蓋此書掃盡旁門,務撮領要,至於辟邪厘正,誠中流之一壺也。其餘諸梓,賴有志者輸囊補刊云爾。

嘉慶二十一年歲次丙子仲冬月長至日,夏複恒謹序。

悟道破疑集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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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世間一大不肖人也,幼時習儒,年末二十,大病者三,幾乎殞命。因病有悟,遂而慕道,然猶在疑似之間,以為世間未必有此延年之術也。因往西秦養病,路過涇陽,遇一蓬頭老翁,相見如故.餘言及切身大事。翁曰:“性命之道,人人有分,祗在有志無志耳。”又賜良方。及至南安,如方療治,諸病頓脫。自此立意方外,以為修計。朝王暮李,如是數年,不特正理耳中未聞,即正人眼中所見有數。後游金城,聞有龕谷老人者,服儒服,冠儒冠,舉止異常,人莫能測。即往叩謁,觀其行藏高超,與眾不同。及聽言譚,俱皆義理。餘雖不知身分深淺,確識其真高人也。機緣相投,得入正門,又囑先盡人事。遵命歸裏,奉親之暇,靜玩諸家丹經,或明或暗,不能一以貫通,即知還有秘密。於是北游燕京,南穿河南,秦晉郡邑,無處不到,所遇緇黃,皆未能決我所疑。後抵漢南,得遇仙留丈人,打開寶藏,拈出珠玉,一一指示。十三年所抱疑團,於此打為粉碎矣!方知大道必要真傳,性命還須雙修,非同旁門曲徑、著空執相之事也。但恨自己宿根不深,功行不大,力量有限,今已七旬有八矣,猶在半途,末登彼岸,師恩罔極,實自負之。然雖大道未成,而於作孽造罪、有礙性命之事盡皆脫去,因將昔年所閱岐路、後遇法眼編為《悟道錄》、《象言破》二書,合為一集,名曰《悟道破疑集》,為學者助一炬之明。自未成道,願人成道,聊以贖負師之罪,非敢自欺欺人、徒要名譽也。是為序。

時大清嘉慶十六年歲次辛未三月三日,棲雲山悟元子劉一明自敍于自在窩中。

悟道錄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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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在天地間,無物不具,無處不有,上而日月星辰雲電雷雨,下而山川草木鳥獸人物,以及蠢動含靈、有情無情等物,無非道氣運用。道在目前,特人未深究耳!余二十歲時。即知有性命一大因緣,朝王暮李,誠心詢問,非執相之說,即著空之事,十有餘年,參求多人,未聞些子理路。後遇吾師龕谷老人,數言之下,便分邪正,再遇仙留丈人,指示細微,方見底蘊。既得二師秘旨,實悟的天地間萬物萬事,凡眼之所見,耳之所聞,足之所至,身之所經,頭頭是道,件件藏真,始知古今丹經子書所言先天後天、有為無為、藥物火候、進退止足、結丹脫丹、順行逆運等等法象,皆取天地間現現成成原有之理,發揮闡揚.並非強為捏造。索隱行怪也。可歎後後世學人無有真心實意,下不的苦心,耐不的年月,或虛懸不實,或始勤終怠,或守些旁門工夫,自誤誤人,或看下幾句丹經,自負有道,如此等類,皆是自阻前程,終歸虛妄。余因是將眼前人人共見共知之物理,拈取八十一條,也不敘層次,也不列前後,各就一事而分析之,名曰《悟道錄》,附以《歎道歌》七十二段,欲以自悟者使人人皆悟之。學者若能遠取諸物,近取諸身,以有象窮無象,以有形辨無形,極深研幾,志念不退,功力日久,必自有得。此則余之所深望也夫!

嘉慶十五年歲次庚午夏,素樸子自序于自在窩中。

悟道錄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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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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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體至高,虛圓不測,廓大無邊,無物不覆,無物不容,始萬物而不恃德,恩萬物而不望報,人尊敬也由他,人欺瞞也由他,人感戴也由他,人毀罵也由他,人之喜惡美醜,物之凶頑馴順,聽其自然而皆不計也。地勢至厚,居卑處下,無物不載,無物不育,泰岱崧華至重也能負,江河湖海沖崩也能受,樹木草茨穿鑽也能忍,飛禽走獸踐踏也能隨,一切垢汙欺侮而皆不知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效天法地之道矣;人能度量寬宏,無物不容,恤老憐貧,扶危救困,施德不望報,有怨而不結,人我同觀,彼此如一,即可與天為徒;人能柔弱自下,謙卑自處,躁氣全無,火性盡掃,有譭謗而不嗔,有淩辱而不曉,艱難困苦隨時,疾病災害順受,一切大險大危,不順境遇,絕無煩惱怨尤之心,即可與地為配。崇效天,卑法地,即與天地合德而與天地並長久矣!

日照月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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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運用,晝升於天以照外,夜入於地以照內;月之運用,前半月生明以照外。後半月退明以養內,日月明內明外,總是一明。

吾之觀此,因悟的用明之道矣!人能用明於外,謹言慎行,非禮不履,非義不行,非道不處,不為酒色財氣所迷,不為富貴功名所誘,不為塵緣世情所染,是能如日月之外明矣。人能用明於內,閑邪存誠,去妄歸真,懲忿窒欲,煩惱不生,嗔恨不起,伐三毛,除六賊,掃七情,淨八識,消滅人心,振發道心,戒慎恐懼,無絲毫之妄念,是能如日月之內明矣。內明外明,無一不明,與日月同光,養到極處,圓陀,光灼灼,萬物難瞞,一靈妙有,法界圓通,即與日月同功運矣!

雷鳴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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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鳴猛烈而剛,風吹漸遠而柔,風雷相搏,兩而合一,剛烈中柔緩,柔緩中藏剛烈,剛柔相需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剛柔中和之道矣。凡人修道立德,應事接物,一味剛急好強,而過於躁,作事不久,其銳必挫;一味柔則逡畏不果,而失於懦,作事難成,其柔無用。若能剛以果決,柔以漸行,不急不緩,不躁不懦,剛柔相濟,得其中和,則攸往攸利,以之學道,終必明道,以之修道,終必成道。故聖經雲:“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中和之道,豈小焉哉!

四時代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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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四時,春而生物,夏而長物,秋而收物,冬而藏物,各有代謝,周而復始,相接相連,末有間斷。

吾之觀此,因悟的損益相因之道矣。夫損者損其剛躁之有餘,益者益其柔弱之不足,剛不使太過,柔不使不及,剛以柔接,柔以剛用,剛柔相濟,陰陽相當,可大可小,可高可低,可進可退,可順可逆,方圓不拘,曲直並行,即與四時合其序,變通無礙。吾身自有一天地,吾心自有一造化,而不為天地造化所拘矣!

月借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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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本純陰無陽,借日之景而後生明,月光盈虧虧之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借陽化陰之道矣。人本一身純陰無陽,須借他家之陽以為陽。所謂他家者,對我家皆是,天地也,日月也,萬物也,萬事也。所謂他家之陽者,先天虛無真一之氣也,即不死之人也。有生以來,此氣本具,交於後天,漸次散於天地日月萬物萬事之中,不為我有,屬於他家矣。知的此氣在於他家,隨時盜來歸於我家,無而複有,失而又得,亦如月借日光而生明。此乃竊奪造化、顛倒陰陽之天機。彼世之迷徒,誤以女子為他家者,真地獄種子也。

安爐立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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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煉家煉藥,必先安爐立鼎。鼎之為物剛,所以藏藥;爐之為物柔,所以運火。鼎不堅則藥易失,爐不妥則火亂飛。

吾之觀此,因悟的煆煉身心之道矣。修道志念堅固,即鼎也;愈久愈力,百折不回,不動不搖,即立鼎也;隨時覺察,即爐也;漸次用功,從容不迫,即安爐也。鼎爐穩當,煆去曆劫以來輪回種子,露出生身之初乾元面目,脫盡一切後有滓質,礦盡金純,即是革故鼎新。從此再渙爐鼎,別置鉗錘,以做向上事業,鎔化真金,為汁為霜,返于父母未生以前面目而後已。故丹經子書,先以安爐立鼎為首著也。

陽燧方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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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燧與日相隔,不知幾千萬裏,而能取日中之火;方諸與月相隔,不知幾千萬裏,而能取月中之水;蓋以陽燧方諸之氣與日月同類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招攝陰陽之道矣。人身陰陽本來和合一氣,因其交於後天,陰陽相離,各居一方,生氣日消,死氣日長,消而又消,長而又長,終於殆而已。若知迴光返照,借假修真,瞬息之間,則陰陽不期交而自交,不期合而自合,自然而然,無容勉強。迷之者遠隔千里,是在乎人能下肯心耳。

蜣螂獅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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蜣螂滾彈,獅獸團毬,日久彈中生子,毬中出獅。彈毬原是死物,內中一無所有,彼則形不交而神交,以雌雄二氣感通,一意不散,神凝氣結,即能無質生質,無形生形。

吾之觀此,因悟的無中生有之道矣。人秉天地陰陽二氣而生,身中即有此陰陽二氣也。人能運陽就陰,以陰順陽,陰陽摶聚,恍也杳冥之中有一點生機,自無而有,能以結聖胎,能以生法身,功力到處,打破虛空,身外有身,步日月無形,入金石無礙,超出乎造化之外矣!

黒鉛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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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火之術,水銀見火則飛,得黑鉛投之,水銀被制,即結成塊而不飛。

吾之觀此,因悟的以陽制陰之道矣。人心易動,出入無時,莫知其鄉,見景生情,隨風揚塵,如水銀見火則飛也。若道心常存,防危慮險,隨時覺察,則人心無隙而生,如水銀見鉛凝結也。再加勤修增減之功,增其道心之陽氣,減其人心之陰氣,增之又增,減之又減,到得無所增減處,則人心死而道心固。真種到手,可以為聖,可以為賢,可以成仙,可以成佛,而性命之大本已立,於是做向上事業,未有不深造而自得者也。

弄影侮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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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弄影,自以為樂,不知為影所弄,枉費精神,狂夫侮像,自以為能,不知為像所侮,徒勞唇舌。

吾之觀此,固悟的避禍致福之道矣。舉世之人貪圖無厭,謀利而得利,求名而得名,自謂足以養身榮身矣,殊不知日夜勞心,費精耗神,因假傷真,有時氣血衰敗,大限一到,有財買不得生死,有敵不得無常,惟有罪業相隨,來生各受報應而去,與童子弄影、狂夫侮像何異?若是明哲上士,別有高見,以性命為重,以道德為貴,俯視一切,惜氣養神,絕不以假傷真,雖陰陽造化且不能遷移,而況於他乎!

種黍種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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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黍即得黍,種麻即得麻。麻不成黍,黍不成麻,種異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造作因果之道矣。人之一念為善,則所作所為亦善,必受其福;一念為惡,則所作所為亦惡,必招其禍。夫善念惡念者,事之因也,受福招禍者,事之果也。有因必有果,未有種善而果不善,未有種惡而果不惡,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一定不易,只在種善種惡之間分別好歹。故君子作事謀始,謹之於始,自能全之於終也。

接桃接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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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老,接以嫩枝,則又結桃;杏樹老接以嫩枝,則又結杏。蓋以樹雖老,而根本之氣未絕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人老栽接之道矣。人之老也,皆由恣情縱欲,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費精耗神,以假作真,以苦為樂,一點生機斫喪怠盡,性亂命搖,根本不固,由是壯而老,老而死,非可委之於天,實自取之耳。若人自知悔過,改頭換面,斬斷恩愛牽纏,離去酒色財氣,視富貴如浮雲,以勢利為寇仇,萬有皆空,千般不著,專氣如嬰兒,守約若處子,蓄精養神,去妄歸真,時時在根本上培植,步步在正道上行持,增其正念,減其妄念,內外真誠,渾然天理,可以盡性,可以立命,可以返老,可以還童。是亦嫩枝接老樹之法。古仙雲:“七十八十,一息若存,猶能還丹。實不虛也!

髮化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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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落水坑,暑日曬之,則化蛇形,,何以然哉?蓋發雖死物,得水之濕,日之熱,濕熱搏聚,凝而為一氣,杳冥之中,有一點生機,氤氳活動,故能化而為蛇。曲折搖擺于水中。

吾之觀此,因悟的固本凝命之道矣。人之陽氣屬火,陰氣屬水,陰陽和合,水火之氣相濟。其中有一點生機,由微而著,生生不息,衰者可以旺,弱者可以強,無命者可以凝命,無壽者可以延壽,此深根固蒂,長生久視之道也。

鶴胎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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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善存神,故胎固而千年長生;龜善養氣,故不食而百歲不死。

吾之觀此,因悟的延年益壽之道矣。人能自卑自下,柔弱樸誠,不耗氣而常養氣,則氣足;人能無私無慮,寡欲少謀,不勞神而常存神,則神全。氣足神全,根本堅固,基址穩妥,久而不衰,延年益壽,理有可決也。彼鶴龜者,一全其神,一全其氣,尚能長生,而況神氣兼全者,焉有不能長生乎?

水凍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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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遇寒而凍成冰,冰遇熱而化為水。

吾之觀此,因悟的為聖為凡之道矣。人之初,性本善,原無聖凡之分;因積習之氣,即有凡聖之別。習於善,不失天賦之性者,即為聖;習於不善,失其天賦之性者,即為凡。若不善者而知改過遷善,去邪歸正,習之於善,複其天賦之性者,雖凡亦聖;若本善者不知戒謹恐懼,隨風起塵,習於不善,迷其天賦之性者,即聖亦凡。善如水也,不善如冰也。聖可作凡,凡可作聖,亦如水能成冰,冰能化水。故《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止於至善也。

木茂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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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根深則葉自茂,水源遠則流自長,蓋以有本者如是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護持根本之道矣。人身之元精、元氣、元神,即性命之根源也。元精不虧則形全,元氣不傷則命堅,元神不昧則性明。形全、命堅、性明,則萬物不能移,造化不能拘,性命由我不由天,亦如木之根深葉茂,水之源遠流長,本立道生,生機常存而不息矣。但人多不知在根源上護持,乃於枝梢處做作,妄想成道,如緣木求魚,終必落空,豈不愚哉!

松心竹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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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心實,竹節堅,故遇冬寒而不凋,經雪霜而長茂。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持立命之道矣。人能無愧無怍,主敬存誠,大同無我,則心實。心實則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臨事不懼,遇難不憂;吉凶福禍,境遇在彼,造命在我矣。人能持身制事,止於其所,立不易方,則節堅。節堅則非禮不履,非道不處,非義不行;可苦可甘,可上可下,可生可死;常應常靜,不為物移。心實節堅,可以處平易,可以處危險;可以動,可以靜;可以變通無礙,方圓不拘;縱橫逆順,莫遮攔矣。

木炭坏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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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疑為“坯”字之誤。)

木枝暴露,日久則即朽,經火煆而成炭,則千年不損。水土和坏(坯),經雨則便破,遇火燒而成磚,則萬載常存。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真鍛煉之道矣。人之不能成道,以其未在大造爐中鍛煉也;若在大造爐中,步步腳踏實地,事事經歷闖過,在生死關口,不動不搖,如真金愈煉愈明,似寶鏡愈磨愈亮,煉磨到圓陀陀、光灼灼、淨倮倮、赤灑灑之處,有無俱不立,物我悉歸空,形神俱妙,與道合真,亦如木炭坏(坯)磚,經火煆成,永久不能傷損矣。

屍肉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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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骸埋久,片肉不化,則為邪崇而傷人;屍髮露久,濕熱薰蒸,即成鬼火而迷人。

吾之觀此,因悟的脫離大患之道矣。人身上下內外,無一物非邪崇鬼魅也。外而眼、鼻、口、舌、身,朋黨以招客邪;內而心、肝、脾、肺、腎,牽連以起妄念,內外交攻,斫喪天真,不至於傾喪性命而不止,其傷人迷人,尚可言哉?老祖雲:“吾之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吾若無身,患從何來?”可知此身為吾大患,若能脫去此患,自有無患者存。無患者,方是真我。去患之道,先要認得真我。認得真我,方知此身是他,他與我兩不相關,以我而去他,易如反掌,絕不費力。奈何修道者,多以他為我,以患為真,愛之戀之,與鬼為鄰,而不肯舍去。更有一等愚人,在大患之物上,搬東弄西,采下補上,推前運後,妄想成道。此等之輩,皆是以奴作主,認賊為子,不但不能去患,而且更增其患,無怪乎一生忙迫,終落空亡矣。

水上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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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本寒,火本燥,火上水下,水火異處,彼此不能既濟。若水上而火下,則燥者而不焰,寒者而能溫。

吾之觀此,因悟的陰陽離合之道矣。人之陽氣為剛,剛而無制則過燥,如火在上也;陰氣為柔,柔而無扶則過懦,如水在下也。剛柔不濟,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生氣息矣。若剛而不燥,以柔運剛,如火之在下也;柔而不懦,以剛扶柔,如水之在上也。剛柔得中,陰陽和平,性清混合,水火相濟,所謂“坎離顛倒”者是也。

瓜果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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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果中俱有子,子中俱有仁;其仁兩瓣,瓣中又有一心,此心乃一點生機,其瓜果生成皆本於此,所謂“天地之心”者是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陰陽生機之道矣。蓋陰陽相合方有仁,有仁即含天地之心;陰陽不合即無仁,無仁即無天地之心。天地之心,為生生之本;得此心者,為聖為賢,作佛作仙;失此心者,為人為獸,為鬼為魔。有此心無此心,總在陰陽離合之間耳。學者若能調和陰陽,不偏不倚,歸於中正,則天地之心複見;隨手拈來,頭頭是道,信腳走去,步步皆真,而造化樞扭,在吾掌握之中矣。

混水垢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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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水本濁,澄之即清;垢鏡本昏。磨之即明。

吾之觀此,因悟的明心見性之道矣。人之心不清、性不定者,貪嗔癡愛,般般皆有,喜怒哀樂,件件皆全;加之曆劫根塵,積習客氣,蠱惑心君,茅塞靈竅,如水之混,如鏡之垢;本來真心真性,全然迷卻,一任三屍搬弄,六賊倡狂,無塵不染,無物不納,其胸中穢汙,不堪言矣。若能頓悟回頭,滌塵洗垢,把有生以來等等偏病客氣,樣樣妄念邪行,漸次而煉磨,愈久愈力,煉磨到無可煉磨處,礦盡金純。本心本性,自然全現,慧光頓生,即照見三千世界,如在掌上,絕無遮礙;亦猶混水澄之仍清,垢鏡磨之複明,而本性依然無虧也。

動熱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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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行動則生熱,靜坐則生寒;寒則行動又生熱,熱則靜坐又生寒,是寒熱不由天而由人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竊在陰陽造化之道矣。夫剛者屬陽,柔者屬陰;剛而太躁者,自卑自下,則自不躁,而歸於和平;柔而過懦者,立志強行,則自不懦,而登于高明。能剛能柔,順理順時,知進知退,能大能小,能上能下,能虛能實,可以奪造化,轉生殺,逆氣機,出死就生;亦如行動生熱,靜坐生寒,人力能以回天也。

高臺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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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尺高臺,從地而起;十圍大樹,自蘖而成,非一朝一夕之故,蓋以由來者漸矣。

吾之觀此,因悟的深造自得之道矣。夫性命之事,為天下第一大事;保全性命,為天下第一難事;非可容易而成,非可躐等而求;必須腳踏實地,一步步走去,一事事閱歷;自卑登高,由淺入深;漸次用功,不計年月;不墮志氣,終必到得意之處;萬不可因循過日,半功而止,自貽伊戚。特以經久不易之事,必須經久不已之功而方成。倘始勤終怠,或懸空妄想,而欲保全性命,以成天下稀有之事,萬無是理。故聖人雲;“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而況性命大事乎!

窪實突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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窪低日久則自實,突高日久則自消,蓋虛者實之兆,高者低之因。

吾之觀此,因悟的損益虛實之道矣。人之自高自大者,恃才恃能,予聖自雄,人多厭惡,每每因滿招愆,終必落於人下而不高,亦如地突日久,踐踏而自消也。人之自卑自小者,黜聰毀智,低心下氣,人多敬愛,每每虛心受益,終進於人上而不低,亦如窪低日久,上積而自實也。故君子道愈高而心愈低,德日大而心日小,傲氣全無,躁性盡化矣。

鯉魚老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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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能化為雲龍,老狐能化為羽人,此皆神全而形能變化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神通變化之道矣。彼魚狐者,得天地之偏氣,不過所恃賴者,含靈之些子耳。惟人亦為萬物之靈,得天地之正氣,五行皆全,五德俱備,居三才之中,有天地之全能;若能養天地之正氣,保五行之和氣,不偏不倚,渾然一氣之流行,即有天地之造化。可以變而為聖,化而為仙,形神俱妙,與道合真,方且千變萬化,化化無窮,豈僅化形而已哉!

神龍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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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為靈昭昭也,能大能小,能上能下,能隱能顯,穿山破石,騰雲行雨,何以能如是哉?以神運之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神化不測之道矣。人之所以得為人者,神也。神存則生,神去則死。神之為物,通天徹底,達古知今;無微不入,無處不在;入水不溺,入火不焚,入金石不礙;大則量充宇宙,小則細入毫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摶之不得;不可以言傳,不可以筆肖;善於用之,變化隨時,可以與天地合德,與日月合明,與四時合序,與鬼神會吉凶;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亦如神龍變化,不可以形跡窺矣。

枯木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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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則焚之無焰,灰寒則撥之不熱。

吾之觀此,因悟的變化氣質之道矣。人秉氣質之性,為害最大,稍有觸犯,暴躁無忌,傷天害理,蹈水火而不知,入窟井而不曉,性命不顧,生死不管,其為禍不一而足。若能克己復禮,反剛就柔;掃去萬般慎恨煩惱,除去一切好勝心腸;變化血氣暴躁之性,歸於溫和平靜之性;專氣致柔,虛心養神;無我無人,無彼無此;遠觀其物,物無其物,近觀其身,身無其身;內觀其心,心無其心,無識無知,空空洞洞;亦如枯木焚之無焰,寒灰撥之不熱;可以在造化之中,而不為造化所移;處陰陽之內,而不為陰陽所拘矣。

近朱近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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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之物,日久則為朱染而必赤;近煤之物,日久則為煤染而必黑。

吾之觀此,因悟的善惡習染之道矣。人與善人居,則常聞者善言,常見者善行。善言善行,聞見於耳目,日久種之於心地,不期善而自習於善矣。人與惡人居,則常聞者惡言,常見者惡行。惡言惡行,聞見於耳目,日久種之於心地,不期惡而自習於惡矣。善惡之人,雖曰秉性則然,大半由習而成,故君子居必擇鄰,交必擇友也。

嬰兒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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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初生無識無知,酒色財氣而不著,恩愛牽絆而絕無;富貴窮通而不曉,水火刀兵而不加;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萬物皆空,諸塵不染;鐵面無情,純然天真。

吾之觀此,因吾的返老還童之道矣。人能猛醒回頭,脫離萬有;居於無事之境,處於無色之界;拔去曆劫根塵,掃盡現世習氣;頭頭放下,空空洞洞,清清淨淨;形雖老而性複初,外雖弱而內實壯,即是返老還童,即是嬰兒本面。否則天真已喪,形強體胖,如豕如牛,有何益哉!

橐籥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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橐籥之為物,兩頭有竅,竅門有舌,中空而幹直。中空者體也,幹直者用也。兩頭竅者,出入之門也。兩舌者,開闔之機也。幹之來往,一收一放,虛而不屈,動而風生,開闔消息,自然而然。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真體用之道矣。人能中虛以為體,心直以為用;無私無欲,天理流行,則剛柔相當,動靜合宜,曲直得中,潛現隨時;可以與虛空同氣機,與天地同造化;亦如橐籥中空幹直,一來一往,呼吸自然,氣機不息,焉有不能長生者哉!

斗柄月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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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七星,首四星名魁,尾三星名罡,又謂斗柄。斗柄所指處吉,所坐處凶,如指寅則月建寅,指卯則月建卯。一歲十二移,則為十二月,蓋所指之處,有旺氣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扭轉氣機之道矣。人之剛氣,如天上之罡星,剛氣運外,則外吉而內凶;剛氣運內,則內吉而外凶;如罡星所指處吉,而所坐處凶也。有生以來,交於後天,剛氣盡用於外,爭勝好強,認假棄真,內而三寶受咎,是吉氣散外,兇氣聚內,年遠日久,陽盡陰純,不死豈能之乎!故至人者,扭回斗柄,運轉魁罡;剛氣用內,斬三屍,除六賊,絕萬緣,掃諸塵;不以假傷真,不以外動內,吉氣日生,兇氣日消;生而又生,消而又消;吉氣純而兇氣化,未有不能長生者也。

癲漢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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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漢跳牆,雖跌而不傷;醉人墜車,雖疾而不死;此何以故?以其忘形而不知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養生全形之道矣。人之所賴以生者,精、氣、神三寶也。三寶聚則生,三寶散則死。欲聚三寶先要無我;無我則心虛;心虛則三寶無滲無漏,無消無耗,只有增而不能減;有增無減,增而又增,則內實;內實則生機不息而長生。彼癲漢醉人,僅一忘形,尚能不死,而況神全氣足精固,未有不能保生者也。

提綱提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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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網必提綱,疊衣必提領,是皆從總要處下手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真根本之道矣。人心為一身之主。乃成聖成賢、作佛作仙之根本;心靜則萬緣俱寂,心動則雜念亂生。若能心無一物,空空洞洞;內念不出,外物不納;常應常靜,常靜常應。雖日在紛華鬧熱之場,如鏡之明,如水之止;無塵無波,自不為境遇所遷,亦如整網提綱,疊衣提領,左之右之,無不宜之矣。

淘金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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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裏淘金,石裏揀玉,非可順手而得,必須苦力功深而後得之。

吾之觀此,因悟的漸修有為之道矣。先天真寶,如金如玉;後天假物,如沙如石。後天假物,埋沒先天真寶,如沙石埋沒金玉矣。故欲求先天之真,須要撥盡後天之假。真者,先天一氣之靈根;假者,曆劫萬般之業種,與夫後天氣質之性,五行之氣,積習之偏。以一真而埋于萬假之中,非可容易而得,故必用漸修之功,撥去其假,方見其真;撥之又撥,撥到無可撥處,假者一概去盡,自然真者明亮。亮現於眼前,亦如沙石去盡,方見金玉。此苦盡甜來,香從臭出之功也。

桔槔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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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槔取水,其斗虛下而實上,迴圈無端,取水以灌田。

吾之觀此,因悟的虛實兩用之道矣。人能虛心而下於人,則必受益,中實而上於人;愈虛愈下,愈實愈上。虛之不已,實之不已,下之不已,上之不已;虛而實,實而虛,下而上,上而下;上下相通,虛實相應,道德充裕,未有不登于高明之境者也。《易》曰:“巽在床下,用史巫紛,若吉。”蓋言道愈高而心愈低也。

草木花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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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初而開花,既而結實,各隨其時,故得長生;若失其時,乃死之兆,特以反常故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與時偕行之道矣。人生之所依賴者,神氣也。事來不得不應,物來不得不接;因事制事,隨物付物;未來不迎,已過不留。神不傷而氣不耗,如草木隨時花實,此致生之道也。如貪財好色,圖功爭名,日謀夜算,事未來而預謀,事已過而不舍,神氣消耗,如草木非時花實,此取死之道也。故君子惜精神如惜寶,用之則光而不耀,藏之則寂而不動;可行則行,可止則止,行止而不失其所,絕不以假而傷真也。

木偶泥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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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泥胎,本屬死物,若人誠心祭之,久而靈應。

吾之觀此,因悟的起死回生之道矣。舉世之人,以假為真,以苦為樂;日游於塵緣之中,夜入於夢幻之鄉;日用夜作,儘是死路,並無生活;身雖動而心已死,形雖存而神早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陽氣化盡,惟有陰氣,不死豈能之乎?若知的世事盡假,猛醒回頭;誠一不二,無思無慮;只在性命上打點,戒慎恐懼,防微杜漸;日久功深,心自明,神自靈,內念不起,外物不入;有真無假,即可動天地,服鬼神;奪造化,勝萬物;平地獄,上天堂;開生門,閉死戶;延年益壽,理有可決也。

燈光燭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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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燭之光亮,照於室內,則室內明而戶外暗;移於戶外,則戶外明而室內暗。

吾之觀此,因悟的用明是非之道矣。人之聰明智慧,如燈燭之光也。其光誤用于外,爭勝好強,圖名求利,日謀夜算,千思萬想,逐於假境,迷失本宗,明於外而暗於內,不至傷身喪命而不止。若有丈夫棄假歸真,黜聰毀智,以性命為一大事,迴光返照,煉己持心,俯視一切,萬有皆空,不為外物所移,不為諸塵所染,明於內而暗於外,可以希賢希聖,作佛作仙,不明之明,進于高明矣。故經雲:“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也。

麯酒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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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酒必用曲,無曲不成酒;造粥必用米,無米難成粥。蓋麯本有酒氣,故能成酒;米原是穀精,故能成粥,以其各從其類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性命同類相依之道矣。性者天性,非氣質之性,乃氣質俱化之性;命者天命,非夭壽之命,乃夭壽不二之命。修真者欲修性命,須尋性命之種,得其種而修之,性命可了;非其種而修之,性命反傷。此種也,外而非一切金石、草木、滓質之物,內而非一切血脈、精氣、津液之物;特以有形有象等等之物,與我性命非是一類,如何了得性命?要知此性命之真種非是別物,乃本來所秉先天真一之氣也。此氣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摶之不得;非可於一身求,非可於身外尋;不離乎此身,亦不著於此身;在恍惚杳冥之間,藏虛無寂寥之境;含之則為真空,發之則為妙有;不可以言傳,不可以筆肖,強而圖之,這個〇而已;強而名之,儒曰“太極”,釋曰“圓覺”,道曰“金丹”。太極、圓覺、金丹,其名雖三,其物則一,這個物方是性命之真種子。所謂窮理者,即窮此真種;所謂盡性者,即盡此真種;所謂致命者,即致此真種。知此真種,逆而修之,以之修性而性可明,以此修命而命可立。故《參同》雲:“同類易施功兮,非種難為巧。”亦如作酒必用曲,煮粥必用米也。

鐘鳴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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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敲之則鳴,鼓擊之則響;以其外實內虛,中空無物,故能鳴能響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真空妙有之道矣。真空者,如鐘鼓之中空也;妙有者,如鐘鼓擊之而有聲也。人若守此真空以為體,運此妙有以為用;常靜常應,常應常靜;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感而遂通,寂而不動;空而不空,不空而空;靈靈通通,活活潑潑;在大造爐中,一一煉度過去;垢去鏡明,雲散月現;露出金剛不壞法身,超出乎陰陽造化之外,與太虛並長久矣。

傀儡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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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能以當場點頭,風箏能以飛騰上空者,人用線索以提牽之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人身動靜神運之道矣。人身如傀儡風箏死物也,神如人也,氣如線索也。神運氣而一身活潑,能動能靜,如人用線索提牽傀儡風箏也。神運氣,氣運身,所以能行能止,能言能離。修真者若知的以神禦氣,以氣養神,神氣混合,恍惚杳冥之中,有物有精,其精甚真,采而複之,變化無窮,方且提牽天地,豈第提牽幻身而已哉!

鸚鵡石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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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教之能言,石猴教之能戲;是非本性則然,乃人漸漸教導而能之。

吾之觀此,因悟的求師訪友之道矣。彼鸚鵡、石猴二物者,禽獸也。禽獸得人引導,且能言人之言,舞人之舞,何況人為萬物之靈?若得明師指點,良友資益,未有不能進于高明之境者。果知拜明師,交良友,誠心辨明其義理,借彼之有知,以破我之無知;借彼之高見,以開我之愚見;則雖愚必明,雖柔必強,何不能仙?何不能佛?彼世間一切無知學人,師心自用,妄猜私議,自作聰明,不肯低心下氣者,適以自誤前程;雖曰欺人,實乃自欺,是視性命大事為兒戲,無怪乎碌碌一生,到老無成,可不悲哉!

榆莢薺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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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萬物發而愉莢墜落,八月萬物斂而薺麥反生;此德中有刑,刑中有德之象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仁義並用之道矣。仁者,柔道也,主慈愛;義者,剛道也,主裁成。獨仁無義,則愛而不分是非;獨義不仁,則裁而必致刻剝,二者均失其中道。仁義並行,仁中而有果斷,不至是非相混;義中而有權變,不至固執不通;亦如二月榆莢落,德中藏刑;八月薺麥生,刑中有德,不失中和之道矣。

思水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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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則思水,飲水則燥解;冷則思火,得火則不冷。

吾之觀此,因悟的陰陽相需之道矣。夫道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陽極則以陰接之,陰極則以陽繼之;不過於陽,不偏于陰,陰陽和平,剛柔相當,渾然一氣之流行,本源不虧,生機不息,性可盡,命可立;不為萬物所移,不為萬事所累。在塵出塵,處世離世矣。否則,孤陰獨陽,陰陽各別,剛柔不當,生機已息,不見其長,日有所虧,虧而又虧,至於殆而已。

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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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則必背北,見南而不見北矣;向北則必背南,見北而不見南矣。

吾之觀此,因悟的擇善固執之道矣。若人一心為善,所見者善,所思者善,所交者善,所行者善,日用夜作,無非是善,只知有善,不知有惡矣;一心為惡,所見者惡,所思者惡,所言者惡,所交者惡,所行者惡,日用夜作,無非是惡,只知有惡,不知有善矣。見善不見惡,見惡不見善,邪正不兩立,忠奸不同朝。故君子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守道如守寶,志念專一,百折不回,至死不變,不到深造自得之時,而功不歇也。

斬草栽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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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草必挖根,根不盡則複生;栽樹必培本,本不固則即枯。

吾之觀此,因悟的去假修真之道矣。人之私欲習氣皆假也,假猶草也;本性天良即真也,真猶樹也。去假必須將一切私欲習氣連根挖盡,方不復生,若稍有絲毫滓質存留,久而潛生,由少而多,為害最大也。修真必須將固有天真原本時時照應,刻刻培植,神水澆灌,真火溫養,不教動著,不教搖著,百般護持,萬樣顧救,培植到根本堅固、氣足神全處,方能不為萬物所移、萬事所累,後患皆無矣。故去假必至於無一毫之假,如斬草必挖根盡絕;修真必至於無一毫不真,如栽樹必固本深厚。古經雲:“一毫陰氣不盡,不仙;一毫陽氣不盡,不死。”真實不虛也。

瓶滿瓶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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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滿瓶則外溢,溢則有虧;水半瓶則無漏,無漏常足。

吾之觀此,因悟的盈虛禍福之道矣。凡人自足自滿,恃能恃才,知進而不知退,知強而不知弱,有己無人,心高氣傲,久則招禍,而滿無所用;凡人自卑自下,饒人讓人,不滿不盈,有功不伐,有才不矜,常搜己過,尊人之長,知足知止,知進知退,終必致福,而自卑登高。故曰“謙受益,滿招損”,滿不如謙之貴也。

器皿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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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皿之物,各有本質,無故而造作,妝之以五色,鑲之以金玉,雖曰莊嚴,卻失本質。

吾之觀此,因悟的反樸歸醇之道矣。人生本質,原有純白無玷;交於後天,根塵俱發,知識大開;加之積習染著,好酒者迷於酒,好色者迷於色,好財者迷於財,好氣者迷於氣,好富貴者迷于富貴,好遊戲者迷於遊戲;千謀百智,以遂其心,明欺暗昧,以順其欲;所作所為,盡逐於假,以苦為樂,以砒為藥;原來本質,全然埋沒,甚至喪身隕命而不顧,招災惹禍而不知。故古聖教人明善複初,返樸歸醇,以還本來面目耳。還其本來面目,淨倮倮,赤灑灑,絲毫無染,塵緣脫盡,便是聖賢胚胎,仙佛種子,所謂真人者是也。

有形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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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物有形者,有成必有敗;凡物有氣者,有生必有死,是形氣者,成敗生死之由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脫離生死之道矣。人受後天五行之氣而成形,形中即藏五行之氣也。此氣在人身中,發而即為五賊。五賊者,喜、怒、哀、樂,欲也。五賊互相朋黨,剝消真元,所以有生必有死。至人者,化其後天,複其先天;安身于虛空之中,藏神於寂寥之境;不犯五行之氣,不為萬物所移;無煙無火,如枯木寒灰,無色無象,如太虛空穀;天地不得而拘,造化不得而規;此謂竊陰陽,扭氣機,命由自主,不由天主。蓋天地能役有形,不能役無形;能役有氣,不能役無氣;能役有心,不能役無心。無心則無氣,無氣則無形。無心,無氣,無形,虛空而已。天地其奈虛空何?至於生之、死之、成之、敗之,僅能生死成敗其形氣,豈能生死成敗其虛空耶?

空谷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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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穀之中,人聲喊叫,即有聲傳,俗名穀神;以其有聲而無形,故以穀之神名之。

吾之觀此,因悟的虛中養神之道矣。人能虛中,即穀也;虛中即有一點靈氣,暗藏於內,即神也。是穀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惟穀能神,無穀不神,神之為妙在於穀耳。

舉世之人,私欲堆積,茅塞靈竅,穢汙百端,焉得有穀?既無其穀,迷悶到底,如醉如夢,靈氣全消,焉得有神?既喪其神,雖生如死。果能掃盡萬緣,瀉去積滯,淨倮倮,赤灑灑的一無所有,自然空穀之中,恍兮惚兮,有物有精,不神而神,聲叫聲應,至靈至聖,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可以上下與天地同流矣。

戥秤尺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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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物必用戥秤,物經戥秤而輕重方准;度物必用尺丈,物經尺丈而長短始知。

吾之觀此,因悟的藥物火候運用之道矣。藥物者,陰陽二氣也;火候者,修持功程也。中正不偏,猶乎戥秤也;進退次序,猶乎尺丈也。以中正不偏之法,而採取陰陽二氣,輕重相當,不多不少。二八一斤,藥物足矣;以進退次序之法,而運用火候工程,長短量時,有進有退,一氣成功,火候得矣。

藥物之輕重,全在乎中正;火候之次序,全在乎進退。能中能正,知進知退,藥物皆真,火候不差,大道易成。

噫!識急緩,辨吉凶,在匠手以斟酌;明進退,知止足,豈愚昧而能為?藥物火候之運用,豈易知哉!

筏子筌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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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河須用筏,河過則筏可棄;捕魚須用筌,魚得則筌宜收。

吾之觀此,因悟的以術延命之道矣。術者,法也,修真作用之法也。人自陽極生陰,日鑿一竅,六賊作亂,五行相戕;三屍搬弄於內,七情倡狂於外,將先天靈根,日斫日消,幾於喪盡;不有降龍伏虎之大法,扭轉斗柄之匠手,邪氣如何消滅,正氣如何複全?此法之所以必用也。

夫大道自然無為,何待用法強作?其所以必用其法者,蓋除其弊也。果而諸弊除去,則法無用,亦如渡河須用筏,河過則筏可棄;捕魚須用筌,魚得則筌宜收;此用法不用法之義也。亦即以術延命,命延則術不用矣。但未延命之先,必須用術奪造化,逆氣機,換星移斗,方能性命由我不由天,超出乎三界五行之外矣。

蟄蟲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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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蟲秋後皆蟄,至春複生,生本於蟄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死中有生之道矣。人之所以不得長生者,由於不能先死。死者,死人心也。夫肉團頑心,為七情六欲、五賊八識之首領;千邪百怪,皆為所引,狐群狗黨,侵傷道心;人心常生,道心常死;道心死而正氣消,性命亂搖,人不死者,未之有也。欲生道心,必須先死人心。人心死而一切賊黨,蛇無頭而自滅;滅無可滅,自然道心自生,正氣複還,所謂昏久則昭明,死而復生,亦如百蟲先蟄而後生也。

蚌珠雞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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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蚌含珠而珠成,牝雞抱卵而雛出者,皆系神氣不散而然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溫養聖胎之道矣。聖胎者,聖人之胎,即吾生之原本也。原本複還,聖胎凝結,如蚌已有珠、雞已有卵,但未成全生出耳。此時無容勉強有為之功,只宜一意規中;水不教幹,火不教寒;防危慮險,防之慮之;由嫩而堅,由微而著,自然有一粒黍米寶珠,從造化爐出迸出;通天徹地,縱橫逆順莫遮攔,與虛空同體;亦如蚌含珠而氣不散,雞抱卵而神不離;火候到日,珠自成、雛自出矣。

鳳凰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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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不輕現,故為世之所瑞;孔雀常耀華,故為人之所捕。

吾之觀此,因悟的晦明吉凶之道矣。明而恃才矜能,爭強好勝,在假路上用心思者,每多招凶;晦而黜聰毀智,虛心自下,在切身處用功夫者,每多致吉。招凶者,明用於外也;致吉者,明用於內也。用外則認假而失真,損精耗神,走入於死路;用內則去妄而存誠,蓄精養生,返歸於生門。明之用外用內,吉凶系之,生死關之。故君子絕外以治內,小人務外以失內,亦如鳳凰孔雀隱顯不同,而取吉招凶亦異。用明之道,可不謹哉!

悟道錄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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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中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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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則必昃,月盈則必虧,此陰陽盈虛消長迴圈一定不易之理。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真文武火候之道矣。當本原未複,招攝先天,勇猛精進,使其生之長之,以複其本原;及本原複全,如日之中,月之盈,陽氣足矣。陽足即當以陰接之,于斯時也,急用柔道以溫養,去其剛躁之氣,防其危險之患,韜明養晦,一意不散,牢封密藏,用一分陰,藏一分陽,不使有些子滲漏;亦如日中則必昃,月盈則必虧,陽火陰符俱到;爻象換過,終則複始,陽氣又生,是謂剛健純粹之精。聖胎完成,別有天地,非人間,此先天中之先天。再加上工夫,一粒複一粒,從微而至著,聖而不可知之之謂神矣。

睡人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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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人作夢,所見喜、怒、哀、樂之境,富、貴、名、利之鄉,夢者認以為真,不自知其夢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真功力深淺之道矣。有生以來,酒、色、財、氣迷其心,思、愛、情、欲昧其性,內外盡假,全喪其真;修道者若有絲毫滓質未能化去,縱大道在望,未許完成,特以禍根猶未挖盡也。何以驗之?驗之於夢。若入夢境,酒、色、財、氣不能染,恩、愛、情、欲不能著,不動不搖,清清白白,明明朗朗,不為假惑,方是見真;若再功深,全無夢到,方是禍根挖盡;倘有些兒夢境,猶有些兒根塵未盡。故曰至人無夢。蓋無夢者,功力至極;有夢者,功力未到。有夢而在夢中知是夢者,功力已進;有夢而在夢中不知是夢者,功力全無。果到功力已極,絕無一夢處,則造化在手,雖睡如醒,雖死亦生。特以所死者色身,所生者法身,所睡者眼目,所醒者元神也。

商賈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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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商賈謀利,先須備辦資本,次要人會運用;既有資本,又會運用,方能獲利;若有資本而不會運用,或會運用而缺資本,皆不濟事。

吾之觀此,因悟的法財兩用之道矣。修真之士,積德立行,蓄精養神,念念堅固,愈久愈力,至死不變,誠心作事,如積財也。求師口訣,知始知終,明進退,識急緩,曉吉凶,知止足,循序而進。藥物得真,火候不散,是有法也。有財有法,用財以辦道,用法以修道,法財兩用,步步見功,終得大成;亦如商賈有資本而會運用,處處皆有大利也。倘有財而無法,或有法而無財,躐等妄想,欲向其前,究落於後,雖大道在望,未許我成;亦如商賈有資本,而不會運用,或會運用而缺資本,終不能獲利大富也。故真正修道志士,先求諸己,次求諸人,期必法財兼全,方不有誤前程也。

顛猿劣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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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性顛狂不定,得系鎖則隨人運用,而不能放蕩;馬性頑劣難制,得韝韁則隨人兜收,而不能奔跳。

吾之觀此,因悟的正心誠意之道矣。人之頑心,出入無時,莫知其鄉,如猿之顛狂,無有一刻寧靜;人之妄意,起滅無常,忽此忽彼,如馬之頑劣,無有須臾休歇。頑心妄意,兩者朋黨,滋其人欲,昧其天真,性命由是而漸傷,為禍最烈,為害最大。修行者第一著功夫,先要正心誠意。心正則萬有皆空,意誠則諸念不起。萬有皆空,諸念不起,以之修性而性可明,以之修命而命可立。然正心誠意之學,非容易而能,必須下一番實落功夫,方能濟事。實落功夫,在於慎獨。慎獨者,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時時覺照,刻刻省察,不使頑心妄意稍有動於宥密之中,亦如系鎖顛猿,勤兜劣馬,不使放縱其性也。

古來仙真,皆以心譬猿、意譬馬者,實見的心意顛劣,其妨大道,而不容時刻放鬆也。學者果能制頑心而歸於正,化妄意而複於誠,性命之道,可了大半矣。

男女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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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男女相配,則生子生孫,代代相續。若有男無女,有女無男,則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生機息矣。

吾之觀此,因悟的生仙生佛之道矣。人生之初,陰陽和合,聖胎圓成,及交後天,陰陽分離,聖胎傷矣。若是上德之人,根基深厚,早遇至人,不待陰陽分離,即修無為之道,直登彼岸,立濟聖位;其次中下之人,先天氣足,後天氣發,真陰真陽相隔,彼此不交,生機消化造盡,若不先行有為之道,調和陰陽,焉能聖胎複結?調和之法,乃使陰陽歸於一氣耳。但真陽流落於外,寄居他家,迷而不返,必須苦心勞力,不憚程途遙遠,細覓慢尋;有時見面,一呼便來,引回我家,與真陰相配,夫婦重逢,分外相親,自然有一點生機自虛無中來,凝結而成胎,溫養十月,身外有身;更加三年乳哺之功,則聚而成形,散而成氣,隱顯不測,為金剛不壞之軀矣。是道也,亦與男女生人之道無異也。但凡父凡母而生色身,靈父聖母而生真身。一凡一聖,生仙生人,天地懸隔。三豐真人雲:“順為凡,逆為仙,只在中間顛倒顛。”顛倒天機豈易知哉!

彼世間盲漢,以男女顛倒而行採取邪術者,適以結地獄種子而已,豈能結聖胎乎!

開門揭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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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則氣通,窗揭則光入;若門關則內外不通,窗闔則光氣隔外。

吾之觀此,因悟的大機大用之道矣。世之修道者,入於旁門曲徑,或閉目觀空,或孤寂守靜,或打坐思神,自負有道。殊不知道者,天地陰陽造之化道。是道散之於六合而不為多,聚之於一氣而不為少;凡宇內有情無情,萬有不齊之物,無不借之而生成;物物皆有,人人具足,特人在道中而不知道,如魚在水中而不知水也。欲修此道,須要在天地陰陽造化中做作,於萬物萬事上證驗,于千人萬人前行持,乃活活潑潑、脫脫灑灑、光明正大之事業,豈閉戶靜坐、寂滅頑空者所能成哉!欲以閉戶靜坐,寂滅頑空而成道,亦如閉門闔窗,內外不通,黑洞洞不見天日,成何道乎?如雲成道,其必成黑洞洞之道乎!《悟真》雲:“修行混俗且和光,圓即圓兮方即方;顯晦逆從人莫測,教人爭得見行藏。”又雲:“須知大隱居朝市,何為深山守靜孤?”混俗和光,居朝居市,方是奮大用,發大機,修持大道之真作用也。

媒娉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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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男女成婚,非媒娉不能相會,蓋媒所以通兩家之音信,娉所以傳一時之過道;若無媒娉而自婚者,非是正配,乃私通苟合,必不長久。

吾之觀此,因悟的和合性情之道矣。性屬內,東家也,為陰;情屬外,西家也,為陽。性情分離,陰陽隔礙,如東家之女,西家之郎,兩不見面也。若欲推情合性,以陰配陽,非黃婆作成,不能一家也。黃婆者,吾之真意也,又名真信。信能通人我,信能和陰陽,為修道者第一真寶,始之終之,有為無為,采藥行火,結丹脫丹,須臾不可離者。《悟真》雲:“離坎若還無戊己,雖含四象不成丹;只因彼此懷真土,遂使金丹有返還。”戊己即真意中真信也。戊信為外黃婆,如媒也;己信為內黃婆,如娉也。二者是吾身中之真媒娉。知此媒娉,用之調和性情,性情即和;調和陰陽,陰陽即會。兩家合而為一家,而金丹隱隱有象矣。

食物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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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食物必須細嚼慢咬,酸甜苦辣,得之于心,方能知味;既知其味,美口者咽之,澀口者棄之,或取或舍,任其自裁。

吾之觀此,因悟的窮理辨真之道矣。性命之學,至幽至深,至精至細,倘知之不真,則行之不當,不但無益,而且有損。故必先窮理,窮得一分理,行得一分事,窮得十分理,行得十分事;盡性至命,全在窮理上定高低。窮理之法,由淺及深,自粗及細,撥去一層入一層,撥之又撥,入之又入,直到撥無可撥、入無可入處,見其根底,認得本原,方為極功;亦如食物嘗出滋味,而後咽之。然雖自有會悟,若似是而非,未免誤事,必須再證高明,擴充我之識見,是者就之,非者棄之,方能濟事。《易》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窮理即窮此盡性至命之理。倘不知性是何物,命是何事,而欲了性了命,了個甚的?彼道中愚人,誤認性在心,命在腎;或謂性在天穀,命在丹田;或守腎以修命,或定心以修性;或執頑空以修性,或行採取以接命;或神佇囪門以養性,或服食丹藥以延命;是皆望梅止渴,捏目生花,終落空亡。如此等類,性命且不知,妄想了性命,豈不愚哉!

上山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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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步步出力,不到極頂,不得歇腳;渡河步步小心,不上彼岸,不得大意。蓋上山將到頂,少一步歇腳,尚在半途;渡河將到彼岸,若一步大意,尚有危險。

吾之觀此,因悟的身體力行之道矣。夫真師難遇,大道難知,幸而遇之知之,務必真履實踐,成就大道,以報師恩,而不容稍有懈怠者。

蓋性命之學,為大下第一件大事,又為天下第一件難事,必須堅心固志,立不易方,朝乾夕惕,愈久愈力,而後有濟;不得因些小魔障而改志,不得見些小效驗而歇功,不得因衣食艱難而分心,不得因力量不及而退念,也不妄想成就大道,亦不懼怕程途遙遠,死心踏地,念茲在茲,一直前去,自然有個出頭之日。亦如上山步步出力,終到山頂;渡河步步小心,終到彼岸。否則,逡畏不前,或始勤終怠,縱大道在望,未許我成;試思有生以來,一身內外,儘是陰氣盤繞,雖有一些陽氣,隱而不見,苟非立至死不變之念頭,用金剛鐵漢之大力,何能化陰返陽,上萬丈高山,出無邊苦海也。

燈蛾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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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蛾撲燈,而自投火死;蚯蚓圖熱,而自致曝亡;此二物皆喜明而傷生也。

吾之觀此,固悟的趨吉避凶之道矣。世人順其可欲,爭名奪利,貪酒好色,以假為真,以苦為樂,日夜操勞,朝夕憂慮,費精耗神,不到三寸氣斷之時,不肯歇心,猶如燈蛾撲燈燒身,蚯蚓圖熱喪命,是謂閻王不叫,自送其死也。若有自知惜命者,處處屈己尊人,事事藏頭退步;如魚游於淵,龜入於泥,毀譽不到,禍福不侵;不求生而自生,不致死而無死;此趨吉避凶之善法。奈何愚人以外物為重,以性命為輕,自促其死耶。

蠶絲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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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吐絲,原欲護身,不知人取絲而傷其生;蜂釀蜜,原欲養命,不知人取蜜而喪其命。此二物皆欲厚其生,而反促其死者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利害倚伏之道矣。人皆怕死也,怕死即有求生之心。既有求生之心,則必為衣為食,日在羊腸路上勞心苦力,積蓄錢穀,以厚其生;在常人自以為能養其生矣,殊不知實不足以養生,乃促其死耳。何以知其然哉?凡人養生之心重,則必保身之心輕。保身之心輕,晝夜勞苦,精神暗傷,氣血衰敗,已入死路。更有一等不知死活之輩,百病臨身,朝不保夕,舍不的吃,舍不的穿,愈老愈貪,至死不悟,迷悶到底,與蠶吐絲、蜂釀蜜,自致其死者何異!若是大智慧人,別有個保生之法,不在衣食上留心,不於貨利上著意;棄世財而積法財,輕色身而養真身;萬物難移,何利何害也。

他家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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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之所首重者,種子也。有地有種者,自己現成,不待求借於人。至於貧寒之家,或有地而缺種,必求人而濟事。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真借種之道矣。所為種者,先天真一之氣也。此氣順則生人生物,逆則成仙成佛,故丹經子書,皆以此氣為仙佛之真種子。真種本來人人具足,個個成圓,因交後天,陰氣發而陽氣消,真種掩埋,絕無形跡矣。有志者雖能清靜心地,萬緣俱息,不過一空田而已,焉能濟得饑渴、救的性命?此借真種之不容已也。

借種者,以我家而求他家也。他家者,人也。人家之物,欲為我有,不得白手直取,必須以禮相求,低心下氣,取彼之歡心,方能借的真種。真種到手,隨種見苗,立竿見影,絕不費力。否則,鼎中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檔,終無實濟處。但人認不得真種是何物,他家在何處,多誤以女子是他家,而行採取邪術,或以梅子首經服食吞餐,穢汙百端,豈不可笑可歎!

噫!藥出西南是坤位,欲行坤位豈離人,分明說破君須說,只恐相逢認不真。

龜藏魚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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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藏於泥而無害,出於泥而人捉;魚潛于淵而全形,出於淵而鳥殘。

穀之觀此,因悟的傷生益生之道矣。凡人不能益生,而每趨於死地者,皆由不能韜明養晦,自侍聰明,多用才智之故。聰明才智,分心亂性,則正氣日消,邪氣日長,命根搖動,不死豈能之乎?故至人者,內念不生,外物不納;有若無,實若虛,如愚如訥,明而不用,光而不耀;不以假傷真,不以外撓內;感而後應,迫而後起,不得已而後動。雖外有應,而內未嘗應,雖身有動,而心未嘗動;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造化且不得而拘,更何有災害之相侵?亦如龜入泥而人難捉,魚潛淵而鳥不殘也。

油涸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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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涸則燈滅,不待涸而旋添油,則生長不滅矣,炭化則火熄,不待化而續添炭,則常燃不熄矣。

吾之觀此,因悟的接命養生之道矣。天地有好生之德,但願人人長生,不願人人促死,特人自致於死,而委之於命者,豈不愚哉。試觀萬物春而生,夏而長,秋而實,冬而藏;至春又生,至夏又長,長生不死者,順其四時自然之序,而無分外做作,故能長生也。惟人秉陰陽五行之正氣,而不能順其自然,分外習染,以苦為樂,以毒為藥,貪歡順欲,斫喪根本,久而精神耗盡,真靈消滅,亦如油涸燈滅,炭化火熄。至於殆而已。果是出世丈夫,以性命為重,保精神如保金玉,惜真靈如惜珍寶;不在大火坑中下腳,不在是非場中出頭。時時在根本上留心,道義中著念;慎于內而謹於外,蟄其神而藏其氣;所謂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亦如旋添油而燈不滅,續添炭而火長燃,無命者而可有命,不生者即可長生。生之死之,豈可獨委於天乎?

泥蓮霜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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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幹空,故出淤泥而分外淨;菊花遲,故遇秋霜而分外鮮。蓋中空則外物不能染,花遲則氣足而耐寒。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內禦外之道矣。造化能以拘我,萬物能以移我,災禍能以傷我者,非造化果能拘,萬物果能移,災禍果能傷,皆由我之見景生情,遇物生心,隨風起浪,知前而不知後,知強而不知弱,自拘自移,自傷之耳。果能萬緣不起,一念不生,常清常靜,外物不能入,客氣不能雜;亦如出水之蓮,而塵垢不染;果能收斂才智,大巧若拙,大智若愚,藏行晦跡,柔弱為先,禍福不能及,毀謄不能加,亦如三秋之菊,而經霜耐寒。修道者,可不以清靜柔弱為本乎?

燈籠爐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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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無籠見風則滅,若在籠雖遇風而不滅;爐無罩落塵即垢,若在罩雖飛塵而不垢。

吾之觀此,因悟的護持靈元之道矣。吾之靈知如燈如爐也;真知如籠如罩也。靈知不得真知之覆庇,識神借靈生妄,遇境遷移,假者用事,真者退位,邪氣掩蔽正氣,如燈之滅,爐之垢,失其本來面目矣。靈知若得真知配合,以真知而制靈知,以靈知而順真知,識神無由而發,靈氣不飛,根本堅固,雖入水而不溺,入火而不焚,一切外來客邪。焉得而傷之?亦如燈有籠而不滅,爐有罩而飛塵不垢也。

物圓物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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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物圓者,其體活動;物之方者,其體寧靜。圓者不能寧靜,方者不能活動。此物各自一性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用圓用方之道矣。圓中規也,中規則隨機應變,可上可下,可高可低,可行可止,不執一法;方中矩也,中矩則是非不混,非禮不履,非義不行,非道不處。內有主宰,能圓能方,循規蹈矩;既不落於固執不通,又不流於順風倒浪;外而活活潑潑,內而穩穩當當;借世法而修道法,依人事而全天道;大火裏栽蓮,泥水中拖船;顯晦隨時,行藏合宜;雖天地神明,不可得而測度,而況於人乎!彼世人能圓而不能方,能方而不能圓者,猶如方圓之死物,宜於此而不能宜於彼,是非相混,邪正不分,何能成其大道乎?故修道者必以方圓兼該,才是大作大用之真本領也。

鍋破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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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破錮鏤,則仍是好鍋,而可烹飲食;甕漏笆箍,則仍成好甕,而可盛水漿。

吾之觀此,因悟的敗而能成之道矣。人生之初,精氣神三寶。混成凝結;及其知識一開,六根門頭,門門瀉漏;七情業種,種種侵傷;三屍搬弄,五賊作殃;酒、色、財、氣迷其性,貪、嗔、癡、愛耗其真;日斫夜喪,三寶消化;渾身是病,內外敗壞,將本來混成之寶成了個破爛不堪之物,如鍋破甕漏,為無用之器矣。若知猛醒回頭,翻轉面皮,俯視一切,萬緣俱空;重置家當,再造鉗錘,在切身性命處,真履實踐做去,將後有之物,件件掃個罄盡;收斂英華,牢把念頭,棄假存真,除邪扶正;為功日增,為道日減,增之又增,減之又減,直到增無可增,減無可減處,自然不漏精而精全,不耗氣而氣全,不勞神而神全;已失者複有,既敗者又成,仍是當年混成無虧之物;亦如鍋破錮鏤,仍是好鍋,甕漏笆箍,仍成好甕。奈何人人破漏,不知痛苦,以假認真,日夜斫喪,愈致破漏,及其柱朽牆塌,房屋四散,無處安身,只得另尋住處,在六道輪回中,亂撞冒投去也。

嬰兒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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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猛虎不傷,餓鷹不搏,何以能如是哉?以其無心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無心妙用之道矣。夫人之不能成道者,皆由於有心也;有心即有我,有我即有人;稍有人我之見即圖利己,不顧損人,機謀百出,神頭鬼面,私欲紛紛,天良俱昧,德且不能積,何敢妄想道?果是真正慕道之士,急把人我山放倒,速將羊腸路離開;持身應世,彼此同觀,高低一等;因物付物,隨事制事,應而不納,過而不留,萬般境遇,皆以無心處之。無心則無私,無私則內淨,內淨則純白無玷,渾然天理,是謂元德。元德無形無跡,不睹不聞,方且與天地合德,與日月合明,與四時合序,與鬼神合吉凶,造化不能拘,萬物不能傷矣。

彼嬰兒者,無識無知,一無心而虎鷹且不能傷,何況有體有用,道德兩全之無心,一切外患,焉能侵之乎?

築基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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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耐久不耐久,全在始而築基。基地堅固,房屋穩安而耐久;基地將就,房屋日久而歪斜;此一定之理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修真悟本之道矣。修真莫先於煉已持心。煉己則私欲去,持心則志念堅。私欲去,志念堅,則根本穩妥不動不搖,於是和合四象,攢簇五行;竊陰陽,奪造化;修性修命,一直前行,深造自得,攸往攸利;亦如基地築的堅固,而木石磚瓦之重,無不負載也。若根本不固,志念不專,忽此忽彼,始勤終怠,旋作而旋失,欲向其前,反落於後,枉勞功力,亦如基地將就,雖房屋起立,而日久歪斜也。

丹房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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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藥必須丹房,盛藥必用器皿;若無丹房器皿,爐鼎無處而安,藥物無處而盛。此丹房器皿,燒煉家之所必用也。

吾之觀此,因悟的借假修真之道矣。人之色身,如丹房也;身中之五臟,如器皿也。色身中藏有真身,五臟中藏有五行。修真者,非修色身五臟也,乃修真身,煉五行,不過借此色身五臟之假,煆煉真身五行之真耳。

真者何真?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心同火,其德為禮;腎屬水,其德為智;肺屬金,其德為義。肝屬木,其德為仁;脾屬土,其德為信。木金火水土,五行之性也;仁義禮智信,五行之德也;此先天所具之真。至於心藏神,發而為樂;腎藏精,發而為哀;肺藏魄,發而為怒;肝藏魂,發而為喜;脾藏意,發而為欲;此後天所具之假。

有生以來,先天混於後天之中,後天混於先天之內,駁雜不純,若非煉去後天之假,則先天不復。借後天煉先天,以先天化後天;後天化盡,先天純全,脫出一粒光明寶珠,通天徹地,縱橫逆順,頭頭是道;功完行滿,打破虛空,白日飛升,血肉皮囊無用,委而棄之;亦如燒煉家藥成,而丹房器皿無用矣。愚人不知道中寓言,在丹房器皿有形有象之物上冒猜亂作,所謂“鼎裏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擋”也。古仙雲:“莫執此身雲是道,須知身外有真身。”彼世間在肉皮囊上用功夫,與夫在爐灶金石上費心思者,豈不愚哉!

毛蛆蝌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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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蛆結繭,蝌蚪結胞,久而繭破出蛾,胞開出蛙。

吾之觀此,因悟的聖胎脫化之道矣。修真者,攢簇五行,混合百神,渾然太極,一氣凝結,混混沌沌,不識不知;聖胎有象,如毛蛆之結繭,蝌蚪之結胞;蟄神藏氣,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一些靈根由微而著,由嫩而堅;大功到日,忽的打破虛空,露出清靜法身,跳出三界之外;亦如毛蛆之化蛾,破繭飛升,蝌蚪之成蛙,脫殼跳躍;身外有身,別一世界。故道成之後,或謂之羽化飛升,或謂之脫殼成真,蓋言其肉身之中,又生出一真身也。這個真身,人人俱有,個個皆見,但人為塵緣所迷,幻想所惑,當面不識;若有識得者,勤而修之,無質生質,無形生形,脫化成仙,為金剛不壞之軀矣。

騏驥駑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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騏驥善走,一日千里;駑駘緩行,十日可到;雖迅速不同,而成功則一。

吾之觀此,因悟的功力遲速之道矣。凡人性有利鈍,力有大小。性純者,而欲效性利之人;力小者,而欲效力大之人;是以鴉鵲而欲步大鵬,不但不能追隨,而且傷其羽翅,烏乎能哉!故至聖日:“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此三等人,雖有難易遲速之分,皆能知道成道,特患人無志氣耳。無志氣不但不能行,而並不能知。若有志氣,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未有不到深造自得之地者。奈何天下道人,多不能真心實意以性命為大事,口道德而心盜蹠;又要想道,又要貪圖;磕著撞著,即便動火;一言一語,皆不能受;聰明者自恃其能,心記幾宗公案,耳聽幾句話頭,自負有道,目中無人,不肯去求明師。訪良友,自誤前程。性鈍者,不知窮理,不辨邪正,學些旁門功夫。曲徑搬弄,亦謂有道;再不就證高明,終身守持,牢不可破。似此等輩,卻不思性命之事為天下第一件大事,修持性命為天下第一件難事,豈是輕易而知,容易而成?所以學道者如牛毛,成道者如麟角。果是丈夫鐵漢,萬有皆空,俯視一切,舉步直入,金剛百煉,一意不回,訪拜明師,精研實理,不論性利性鈍,終久有個出頭之日,決不枉度歲月也。

紅花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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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雖好,必用綠葉扶持。有花無葉,花不鮮明;有花有葉,花更增色。

吾之觀此,因悟的道德相需之道矣。道者,成己之事也;德者,利物之事也。修道者,內之功也。修德者,外之行也。自古抱道之士,未有不修德者也。道如花,德如葉;花以葉扶持,道以德成全;花葉不離,道德相需也。古之聖人,必先修道,而後修德;古之賢人,必先修德,而後修道。聖人者,上智也;賢人者,中人也。聖人者,一了百當,直趨道岸,修道易,故先修道而後修德,以德全道也;賢人者,必須有為,修道難,故先修德,而後修道,以德扶道也。學道者,上智之人,萬中一二;中下之人,不可枚數。夫中下之人,根基淺,見識小,孽苦大,根塵深,必先積德;德重能服鬼神,能動天地,能感人物;以之學道,則道易學;以之行道,則道易成。蓋道者,德之體也;德者,道之用也。德之極處,是謂元德,元德深遠而不可測,即幾於道矣,故學道行道易。今之學者,不積一德,不立一行,偶聞一言半語,不辨是非邪正,即便冒然下手,妄想成仙;勿謂不能得真,即得其真,自古及今,未有無功無行仙人;況大道非大忠大孝不傳,非大賢大德不授,真師明鑒萬里,豈肯將真寶付與匪人。更有一等糊塗愚人,不知腳踏實地勤行功行;即遇真師,又不敬心求教,謊言詭語,妄想哄人洩露天機,乘間偷取;又用不得長久,三朝兩日即求傳授,求之不得,即便遠去;反出怨言,譭謗多端;如此居心,東奔西走,枉自費了麻鞋,碌碌一生,終無所成。殊不知道不離德,德不離道,豈可舍德而只言道,亦豈可去德而獨修道!此修道者,不可不先積德也。

歎道歌七十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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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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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不明,性命誰能認的清?

角勝場中爭上下,羊腸路裏講聲名。

恩愛牽纏難解脫,機謀識見乃偏精。

如此俱皆尋死事,能知悔悟是豪英。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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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不貴,一切庸愚多忌諱。

聞人說道便狐疑,見人修道即謗誹。

不顧性命養精神,只貪酒肉充腸胃。

天堂路上少人行,地獄門中爭嘗味。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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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不通,旁門曲徑有無窮。

不是著空與執相,便是搬西又弄東。

七十二家爐火事,三千六百淫邪功。

以盲引盲迷正路,阻擋學人入牢籠。

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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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有難,外道卻把正道亂。

或指性藏天穀間,又言命在關元畔。

陰陽誤將子午觀,龍虎直把肺肝看。

一身上下胡作為,哪件能得近道岸?

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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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矣乎,道門開,人人許在裏邊來。

若知回頭即彼岸,如下肯心是法財。

知其一兮延性命,識得二時結聖胎。

自古明人皆接眾,怎奈塵世少良才。

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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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緣墮,幾個道人識真我;

卻將魚目認珍珠,多將草子作仙果。

儘是棄常而好奇,俱系所福反招禍;

總遇明師不低頭,自己早把門戶鎖。

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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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可傷,學人何不細參詳。

切身大事如兒戲,聖賢理路作平常。

有己無人多傲氣,偷閒怕苦想仙方;

不知虛心求師友,怎能曉得真陰陽。

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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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衰敗,學人大半皆作怪。

未明性命裝高人,貪圖供養累帳債。

無功受祿如何消,作業造罪哪知戒?

看他這些糊塗蟲,都把祖家教門壞。

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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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自然,強扭強捏盡虛懸;

也有守心定意念,也有閉息住丹田。

也有搬下去運上,也有推後卻轉前,

到的年滿月盡處,一無所用空怨天。

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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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矣乎,道長久,若無恒心休胡走;

才進門戶問元關,未曾學識要下手。

始勤終怠志不堅,陽奉陰違多招咎;

只想哄人露天機,神仙暗裏笑破口。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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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矣乎,道無奇,好奇早把路途迷;

鉛汞砂銀皆寓意,烏兔龜蛇盡比詞。

俗語常言合聖道,日用夜作有仙基;

現現成成元妙理,只是愚徒不細思。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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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不見,愚人只在色身煉;

口鼻認為元牝門,臍後誤作黃庭院。

識神疑是主人公,濁氣錯當親家眷;

不知大藥本無形,大虛空裏第一善。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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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待人,無人天寶落凡塵,

大事須要空萬有,任重還得力千鈞。

神光斷臂明佛法,長春折肋現法身;

自古聖賢苦中出,不苦如何得全真。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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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久昧,漢唐神仙皆隱退;

只因認假不認真,所以韜明而養晦。

縱有慈心無處施,空抱天機與誰對?

果然有個惜命賢,邂逅相逢吐肝肺。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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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要傳。不通明師盡枉然;

祖祖相授路機秘,燈燈共續指先天。

一身上下無真物,萬般景象非法船;

會的生前一句子,霎時火裏長金蓮。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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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貴悟,不悟如何下腳步?

先須自究性之宗,再求師訣命之故。

先後二天大不同。內外五行各分路;

天機秘密徹底通,超凡入聖由人作。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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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在柔,以柔而用第一籌。

心高怎能登正路,性躁如何出人頭?

後身即是先身兆,退步原來進步由;

爭強好勝望成道,猶同瞎子跳深溝。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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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果決,一刀兩段削鋼鐵;

恩愛難舍腳手纏,貪嗔不除志念劣。

欲修仙道先脫凡,要登聖域且消孽;

可笑荊棘嶺上人,葛藤怎把金果結?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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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無緣,多少行人打秋千;

兩句話頭裝大隱,些小功夫稱高賢。

雲來霧去不踏實,朝此夕彼弄虛懸;

只說哄人還哄己,誰肯悔悟求真傳。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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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矣乎,道不小,愚人只在門外繞;

不知追求造化根,妄冀得訣將命了。

深入理窟方見真,打開元牝始通曉;

擎天往地一物圓,認得便能超物表。

二十一

编辑

已矣乎,道便宜,知的造化不能移,

後生可畏須勤苦,老邁蚟羸難藥醫。

聞道便可超凡類,行道即能登聖基;

天下學人皆懶怠,遷延歲月一生迷。

二十二

编辑

已矣乎,道貴好,回頭那怕年老耄;

神仙留下栽接方,志士須要真心造。

歸根現成續命湯,回光即是複元膏。

此身不向今生修,來生怎曉歸何道?

二十三

编辑

已矣乎,道貴和,守靜避世意如何?

緣督借商完大道,梅福為官養靈柯。

在塵出塵超凡路,處世離世入仙窩。

古今多少成真客,盡從朝市苦練磨。

二十四

编辑

已矣乎,道不見,幾人明的一以貫;

這個講論服丹方,那個爭說飛升案。

各分枝葉任意行,自拈門戶糊塗幹;

皆是棄真去弄假,到底誰能登彼岸?

二十五

编辑

已矣乎,道貴誠,學人何不發真情;

囚人贖罪傾家產,商賈圖財捨命行。

明師即是重生父,妙訣猶如極樂城;

若還詭詐多輕慢,誰把天機與爾明?

二十六

编辑

已矣乎,道是寶,明的便能延壽考;

莫說朱砂與黑鉛,何用皎梨共火棗?

至簡至易不犯難,至靈至神真個好;

可笑愚人求元妙,現在元妙不知保。

二十七

编辑

巳矣乎,道本無,無形無象難畫圖;

聽之不聞視不見,擬之已失議之誣。

大則量能包六合,小而卻如一黍珠;

世間多少修賓客,盡在景象尋路途。

二十八

编辑

已矣乎,道深奧,哪有志士可與告?

個個心中無虔誠,人人性兒多高傲。

故態不改塵不除,外裝老成內賊盜;

如此行藏望修仙,虛度一生受果報。

二十九

编辑

已矣乎,道極尊,難作私情度愚昏;

慈父不能傳與子,親爺豈敢授之孫!

萬兩黃金焉得買,一心無二可沾恩;

若非出類登天漢,誰把秘訣慢輕論?

三十

编辑

已矣乎,道中正,修道還須憑德行。

有德有行方成真,無德無行難作聖。

德大鬼神皆暗扶,行深邪魔不敢並;

可笑清靜無為人,妄想頑空了性命。

三十一

编辑

巳矣乎,道最深,學人誰肯細追尋?

不入虎窩焉得子,不淘石沙怎揀金?

低頭鑽進虛無竅,固志精求天地心,

忽然看見本來物,左右逢源皆寶林。

三十二

编辑

已矣乎,道在邇,人皆遠處尋妙音;

眼前常見美金花,身平就有真種子。

認得霎時扭陰陽,明的當下逆生死;

這事非可自猜量,要知急訪明師指。

三十三

编辑

已矣乎,道路悠,始終次序要追求;

采藥時須辨真假,煉藥時要知剛柔。

運火時分別急緩,結胎時小心添抽;

差錯絲毫千里失,片言隻語怎出頭?

三十四

编辑

已矣乎,道要學,不學如何歸大覺?

先認西南偃月複,再窮東北覆碗剝。

生我之門固命根,死我之戶脫皮殼;

生死路上多少人,幾個能把造化握?

三十五

编辑

已矣乎,道至中,不偏不倚誰能通?

黑白相符為丹母,色空一致是真功。

雌雄匹配藏生意,陰陽均平起和風;

若人悟得中字義,縱橫逆順稱大雄。

三十六

编辑

已矣乎,道無詐,一些虛假早大差;

酒色財氣要皆離,嗔恨貪癡須都化。

真心實意盡力行,裝聾賣啞任人罵;

無識無知萬緣空,欲上高處先當下。

三十七

编辑

已矣乎,道至公,豈論高低富與窮,

人人秉性能複本,個個含靈可返童。

官宦必須忘勢利。士庶還當下苦功。

真事原要真人作,人若不真事總空。

三十八

编辑

已矣乎,道深厚,欲全真時要詳究;

仙凡路隔只分毫,生死關口如鈕扣。

些兒大意喪天真,稍有微塵入鬼竇;

此中利害若不明,千方百計總招疚。

三十九

编辑

已矣乎,道甚平,學人偏從險處行;

閨丹背卻真常道,寂滅原非大法程。

強閉氣血生瘡毒,硬定精神入火坑;

現前一條通天路,未遇明師辨不清。

四十

编辑

已矣乎,道無價,一粒黍珠包造化,

藏之杳冥無形蹤,放則光輝通晝夜。

為賢做聖盡由他,作佛成仙不外借;

多少道人皆亂尋,現成寶貝卻拋下。

四十一

编辑

已矣乎,道法該,有道有法命根栽;

無欲觀妙為丹本,有欲觀竅采藥材。

爐鼎穩妥無災害,火候不差結聖胎;

這些妙運要師訣,妄猜私度做不來。

四十二

编辑

已矣乎,道難作,窮理先是第一著。

性家果在何處藏,命根究竟甚地落?

五行不在臟腑存,三元總是虛空托。

愚人卻把理不研,模模糊糊冒下腳。

四十三

编辑

已矣乎,道味香,幾個道人肯細嘗,

四象和合延壽考,五行攢簇入仙鄉。

偃月靈光還丹本,太空真氣大藥王;

只此一乘微妙法,餘二非真慢度量。

四十四

编辑

已矣乎,道無首,一氣迴圈真樞紐,

不論庸愚任意貪,只教達士無心守。

認得收歸玉爐中,煉成一個混元斗;

這等天機若不明,休在人前誇大口。

四十五

编辑

已矣乎,道梯高,登的上去是英豪;

刻刻揀取延命藥,時時磋磨斬妖刀。

後天消儘先天現,凡胎脫去聖胎牢;

只是學人怕下苦,大限到來空號啕。

四十六

编辑

已矣乎,道難測,囫囫圇圇一太極;

無背無面無後前,即隱即現即空色。

眼不可見口難言,擬之則失神自得;

愚人盡在象中求,怎能近的聖賢域。

四十七

编辑

已矣乎,道妙元,超凡入聖大法船;

聞說成仙皆慕愛,聽的功苦懼熬煎。

既要慳財積萬貫,又想騰雲上九天;

如此等類遍塵世,何曾見個出群賢。

四十八

编辑

已矣乎,道簡便,不須遠覓在家院;

轉身即得返魂丹,回頭就是真道岸。

只因學者無肯心,所以靈寶不現面;

籲嗟懸虛不實人,枉在旁門一世轉。

四十九

编辑

已矣乎,道無偏,性命雙修了大還;

始而有作成命寶,終則無為了性天。

四個陰陽分真假。兩段功夫有後先;

觀竅觀妙方全美,有頭無尾是枉然。

五十

编辑

已矣乎,道有五,氣分水火木金土;

一變為五昧本真,五而歸一見宗祖。

大抵要辨先後天,更須細認生死戶;

妙訣不離順逆間。順逆未明空守苦。

五十一

编辑

已矣乎,道清閒,清閒決要掃千般;

刻刻時時防馬劣,行行步步慮猿顛。

萬緣不起歸正覺,一念純真了大還;

可笑多少修靜客,身心不定枉入山。

五十二

编辑

巳矣乎,道自在,自在須將自己愛;

自若在時物難牽,自如不在性即昧。

果然自己常在家,閻王老子亦驚退;

這個機關若不知,萬般作為盡障礙。

五十三

编辑

巳矣乎,道不難,難因學者不研鑽。

深造終須開慧性,專心久必破疑團。

倘如認得先天氣,頃刻即能結還丹;

知終知始全通徹,立竿見影莫遮欄。

五十四

编辑

已矣乎,道要證,證過行持無蹭蹬。

性雖自悟不為憑,命假師傳要體認。

生知必借學知成,真材更求大匠定;

可歎自作聰明人,亂猜冒作流曲徑。

五十五

编辑

已矣乎,道通神,一了百當出凡塵,

認得當年無色物,煉就金剛不壞身。

至聖至神三毒滅,沒災沒難四時春;

此法無難真簡易,奈何世上少真人。

五十六

编辑

已矣乎,道無狀,無狀之狀真模樣;

寂然不動感而通,敲之則應靜中亮。

收來送入太虛爐,煉成一條混元杖;

真訣還須教外傳,無功少行難想望。

五十七

编辑

已矣乎,道不全,天人合發火種蓮;

順行造化生人物,逆運陰陽作佛仙。

開坤閉艮離鬼窟,栽成輔相了大還;

此法尋常不易得,萬劫間或只一傳。

五十八

编辑

已矣乎,道極邃,毫髮差殊多資累,

藥物斤兩要相當,火候始終須全備。

知吉知凶方保真,有加有減事才遂;

明的一分行一分,冒然下手功枉費。

五十九

编辑

已矣乎,道無根,說是無根卻有門;

八卦三元從此出,五行四家內皆存。

悟的成仙與作佛,迷而喪魂又傷魄;

丹陽指出無中有,其如學者俱愚昏。

六十

编辑

已矣乎,道實異,知之攸往無不利;

元關要口逆陰陽,神氣根頭轉天地。

赤龍項下摘明珠,黑虎窩中尋法器;

此事須共神仙推,豈許庸愚冒猜議。

六十一

编辑

己矣乎,道最真,當先細認本來人,

氣性之中尋本性,色身之內覓真身。

是非相隔一些子,只於先後別疏親。

迷徒盡在皮囊弄,卻把魁罡認北辰。

六十二

编辑

已矣乎,道至細,行為舉止有關係;

持心煉己切防危,朝乾夕惕常若厲。

稍放從容真性傷,略圖自在生門閉;

修道猶如履層冰,動腳有差全身弊。

六十三

编辑

已矣乎,道本空,空中卻有主人公。

運行造化真宗祖,維持性命大神通。

入聖超凡皆籍力,移星斡斗不費功;

必須親見真形象,未見如何得返童?

六十四

编辑

巳矣乎,道無色,無色渾淪一大極;

三屍六賊不能侵,五蘊七情皆滅熄。

溫養十月成法身,乳哺三年入聖域;

此訣非可等閒知,不遇明師總難識。

六十五

编辑

已矣乎,道在身。身中又藏一個人。

寤寐行為常作伴,視聽言動甚相親。

非是後生知識覺,原來真正氣精神;

若將有象有形覓,認奴作主永沉淪。

六十六

编辑

已矣乎,道微妙。常人聞之便大笑;

扭轉陰陽進化機,鑽破混沌始母竅。

取出無情杖一根,打散群魔並諸曜。

縱橫逆順俱隨心,千峰頂上常歌嘯。

六十七

编辑

已矣乎,道貴勤,廢寢忘食覓宗君;

念念歸誠須戒懼,時時返照要殷勤。

深造自然登道岸,至誠決定味香氛;

若是懸虛無志氣,怎能出類與超群。

六十八

编辑

已矣乎,道無兩,迷人何故分下上;

太極原來圓覺名,至誠即是金丹象。

識得聖賢理同揆,方知仙佛事一榜;

若不明此別尋求,便入旁門空妄想。

六十九

编辑

已矣乎,道多端,邪正我曾經的全;

初逢龕谷開明路,再遇仙留示大還。

二十餘年才識我,百千磨煉始登船;

若非苦力專心久,怎敢糊塗涉大川。

七十

编辑

已矣乎,道有始,終以全始聖賢旨;

由命修性方到佳,自有歸無才歇止。

半途而廢枉用功,中道自棄非法子;

多是學人不認真,認真何難了生死。

七十一

编辑

已矣乎,道有禁,性命階梯值萬金,

妄傳匪類災星至,輕露天機禍事臨。

學人訪道念雖急,真師啟後意尤深;

若非法器難提引,果遇知音便吐心。

七十二

编辑

已矣乎,道莫說,說多恐人笑愚拙;

原旨》《參悟》盡明心,《闡真》《會義》皆滴血。

扶持正教掃旁門,洩露丹頭藏口訣,

當時不得遇知音,留與後賢細辨別。

 

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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