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去我之外,丹心堂堂主南卿现在也在宗里,只不过他现在还在炼药无人敢去打扰,所以我们还没有通知他您已经回宗的事情。”

    雁凉随着段流前往宗门深处,段流边向雁凉介绍着厌尘宗内的事情,边指着边上的各种环境和建筑,试图让雁凉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然而厌尘宗内的环境不管是从树木还是建筑的模样全都透露着难以形容的肃杀沉重,从满是尖角甚至还带着铁钩的楼阁,到路边只剩躯干奇形怪状的树,全都没让雁凉感觉到熟悉,只让他觉得脊背发寒。

    他有些后悔答应段流来到这里了,虽然才和温灵远分开了片刻,但他已经想再次缩回自己夫君的怀里了,大概只有温灵远的怀抱才是这天底下最让人觉得安心的地方。

    雁凉想着这些事情,走路的时候脚步也蔫了下来。

    段流看出不对,心里不住犯难,连忙又道:“尊主别紧张,我们马上就到地方了,南卿堂主他很好相处,也是我们当中最不像恶人的,尊主您肯定能够与他好好相处。”

    雁凉低着头小声说了句什么,段流没听清凑近了些,雁凉连忙又退开两步,不过这次他再说话声音总算比之前大了些,他道:“我能见完他就回去吗?”

    段流有些着急:“可是尊主您才走了这一处,我们还有其他堂您没去看过呢。”

    雁凉声音更低了:“我不行。”

    段流不解:“啊?”

    雁凉又快哭了:“我不想一下见那么多不认识的人。”

    段流这次总算是明白雁凉的意思了,听起来他们尊主这次回来之后非但变成了爱哭的性子,还多了个怕生的毛病,那这样下去他们宗门里面那么多人,接下来他们还要面对正道那么多的门派,还有各种各样的邪道与正道大会,那可怎么办?

    也不知道尊主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又或者还有没有机会恢复,段流急得头上快要冒汗,这时候面前已经现出了丹药房那药葫芦模样似的房顶,段流精神微振,接着向身后的雁凉道:“尊主,丹心堂要到了。”

    雁凉点了点头,他的确有些怕见生人,特别是厌尘宗这群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人,就连段流他也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能够与之正常交流,他也不知道那位传闻中的丹心堂主南卿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心里面想念着温灵远的怀抱,雁凉被段流拖着不情不愿地进了炼丹房,堂中弥漫着略带苦涩的药味,烟雾缭绕之间有人席地而卧,身上的鹅黄色裙子拖曳满地,姿态慵懒而又充满着魅惑。

    雁凉脚步霎时停下,拉着段流低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我们是不是打扰到她了?”

    段流摇头和善地对雁凉解释道:“无事,尊主您不必担心,他才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

    他说完这话,当即回头对地上躺着的人道:“南卿,起来。”

    屋子中央的丹炉还燃着火,眼见都烧出了古怪的味道,但卧于地上的姑娘非但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反倒还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连段流的声音对他也没有半点的作用。

    雁凉正想问是否不该打扰对方,等到下次他们才来,然而段流却已经对着地上的人再度开口道:“南卿,尊主都来了,你还打算接着睡?”

    躺着的人原本睡得神志不清,然而在雁凉愕然的注视之下,就在听到“尊主”两字的瞬间,那人忽地睁开眼睛,直直从地上站起身来,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之后,当即落在了雁凉的身上:“尊尊尊尊主回来了?!”